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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等著你把他吃幹抹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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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總是夜雨多臨的時節,一夜的綿密滌蕩去白晝的汙濁,晨間的清新喚醒萬物的生機,嵐煙縈繞著群山,待春光肆意揮灑世間時,好一派光風霽月的明媚景象。

一周又這樣悄悄的溜走,進入周末。

剛結束晨跑的兩人回到公寓,簡單的沖洗後一起吃完早餐便又出了門,朝超市而去。

至從兩人搬到一起後,徐逸涵上線嚴少專屬廚師的時候也就多了起來,特別是早餐,但凡來得及,他都會簡單的弄出些清粥小菜,從餵飽嚴梓珩開始刷新兩人全新的一天。

今天的周末,兩人也格外清閑,趁著難得的閑適,專屬廚師的圍裙自然不會被閑置,這也算作為嚴梓珩順利通過考核而遲來的另一個獎勵。

兩人從超市回到公寓後,徐逸涵也就一頭紮進廚房,自顧自的忙碌起來,今天特意給他煲了藥膳烏雞湯,洗凈後就用文火慢慢燉著,滿室的鮮香撲鼻伴著此起彼伏的廚房鍋碗瓢盆相互碰撞的聲音,聽在屋內心事重重人的耳朵裏,就是最美妙的交響樂。

至從嚴梓珩與宋辰淵聊過後,這兩日的走神也就理所當然的更進一層了。

徐逸涵在眼前時,他會情不自禁的盯著失神;不在眼前時,又會胡想連篇的一會傻笑,一會哀嘆,心魂總是一個不小心就跑得老遠老遠,眼前好似總是那個他最熟悉的身影在晃動,心念所及處皆是關於他與他的情致感觸,如魔念般時時與他糾纏,刻刻將他綣慕。

嚴梓珩端著咖啡杯,面朝廚房門靠站在沙發邊,呆呆的望著廚房裏隱約可見的身影,杯中殘餘的咖啡已然冷卻多時,一動不動的全然被那人如施了魔咒般的牽動著心魂。

當隱藏心底的秘密被吹散最後一層薄霧後,即使再想裝作雲淡風輕,也奈何風總在輕拂,心湖皆是層層漣漪。

他已經很清楚自己的心意,明白自己早逃無可逃的動了情思,困於自己的情念深處。

原來從最初的心悸開始,心底隱隱有的那個聲音就是關於這場愛情出現時所奏響的委婉連綿的弦音,是不容他躲開的癡迷。

廚房內的徐逸涵雖在忙碌,但也覺察到身後有含著情意的凝視在追隨著他的身影飄動。

至從那日他午間應酬結束後回到公司就覺出了嚴梓珩突然怪怪的神色,看他的眼神更添異樣的炙熱,顯有深情。

當時他就心念微動,或許他開始正視這種別樣的情感,已然跨越了質的飛躍,又或許這樣的情感已經帶給他難以承受的強烈欲念和極致的渴望。

總之,他們離最後的結果已經沒有多少距離,他等著那個美好的結局。

他為此已經付出了足夠的耐性,靜待嚴梓珩最終的自我覺醒,直至情難自制,伸手將他牢牢抓住。是的,他從來就認定必須要他自己主動伸手,要有義無反顧的堅定去守候,他不容許他們的情感有如父輩般的怯弱和退縮,噬魂的無能為力的分離。

一室的鮮香亦有一室的祥和,一室的情潮暗湧亦有一室的心念向往。

待嚴梓珩拉回心神後,將手中早已冷卻的咖啡倒進廚房水槽中時,徐逸涵已經洗凈備好所有的食材,竈火上的冷鍋剛有了絲熱度,兩人便同時聽到大門處傳來門開門關的響動。

嚴梓珩有點驚愕的望向徐逸涵,卻見他仍舊一副平靜的淡定模樣,不驚不慌的將冷油倒入了鍋中。

嚴梓珩心疑的慌忙跑出廚房想一探究竟,他知道不會是霍琴,因為他特意說過今天不用她過來,所以很難想出還有誰是這個不速之客。

轉至玄關處,嚴梓珩一眼就看到好久都沒再見到蹤影的林然,定然很吃驚,他再不出現,估計他都快忘記還有這號叫林然的人物了。

嚴梓珩收住自己的驚訝,發現他竟然熟門熟路的在鞋櫃裏拿出屬於自己的拖鞋換著,兩人視線對上時都不禁一楞,靜默了一瞬。

還是嚴梓珩性子急,率先打破了彼此顯見的驚訝。

“你怎麽知道房門密碼,還突然就跑來了,也不先打聲招呼,就你有臉皮玩不請自來。這多久不現身,是不是暗度陳倉的玩著什麽不可告人的把戲呀?”

林然回過神,見嚴梓珩一副陰陽怪氣的好似很不待見他的樣子,更是有些莫名奇妙,完完全全是一副理直氣壯的主人樣。

他可沒走錯地方呀!

難道自己忙著往C大跑的這段時間,兩人經歷了不為人知的好事?這家夥大周末的出現在這裏不說,他還沒進門就已經聞到滿室的雞湯香味,還想著自己今天撞大運了,結果是蹭了嚴少的光,現在也就這小子能受到如此高規格的對待。

林然掰著指頭一算,這也沒幾日呀,就出現了他始料不及的突飛猛進?如此的跨度,這傻兮兮的嚴少爺還真是號人物,能讓徐逸涵寵慣得不是一般的上心呀,當真不簡單!

林然一琢磨,眉眼便忍不住的挑起,滿含意味的斜睨倚墻而站的人。

“嘿,嚴梓珩,我應該沒有走錯地方吧,我可記得這是逸涵的家,他都還沒說什麽你就嚷個不停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這家主人呢。再說,當你都還不知道徐逸涵這人是誰的時候,我就有這房門的密碼了,你說說看我這不請自來合不合理了?”

嚴梓珩沒想到自己還成了那個理虧的人,他現在住在這裏,當然就該是這裏的主人了,這是不可動搖的事實,主人家說出的話自然有挺直的腰桿撐起。

“今時不比當日了,你剛剛還真就說對了,我現在就住在這,你說我是不是這裏的主人呢。”

嚴梓珩微微仰著下顎,也挑著眉,一臉的驕傲。

林然一陣錯愕,看來他真錯過了好多戲碼,不知不覺得好戲都已經提前開演了,他可一點也沒從徐逸涵處聽到任何風聲,藏得夠深的呀。

頷首低笑,再擡眸時,林然眼中已顯足了暧昧,深深的望了嚴梓珩一眼,已經換好拖鞋朝屋內走去,越過嚴梓珩身旁時開了口。

“哦——”拖長的聲音很刻意,“要說臉皮這事,你今天可算讓我長見識了,都已經這麽急不可耐的搬進這公寓和你的逸涵哥哥,”停住腳步,回眸,乜著眼的笑意更深:“同—居—了!”

一瞬的,嚴梓珩睜圓了眼,這話怎麽聽怎麽不對勁呢?

一個簡單的詞硬是融進了林然暧昧的語氣,光聽著就讓他害臊,很羞窘的慌忙嚷起來:“同居?”臉刷的一下也泛起了紅,忙一步搶到林然面前攔住他的去路,急切的辯解:“你胡亂掰扯些什麽呀,我們只是同住,同住,不是那什麽同居,你別亂說。還有,什麽是我急不可耐,我們之間可是商量好我才搬來的,這,這公寓不是離公司和劍館都要近些嗎,你沒看出處處都寫著“方便”二字,你別一亂謅就離不開你那些低俗齷齪。”

說完還經不住心虛的偷偷瞄了眼身後不遠處的廚房門,還好裏面傳來抽油煙機混雜的炒菜聲不絕於耳,祈禱僥幸,應該沒有聽見吧。

林然瞧他一張俊美的臉因慌亂緊張而漲得通紅,戲謔的心依舊不減,笑得尤其隱晦,“嚴少爺,我低俗齷齪了嗎?我說什麽低俗齷齪了,同居難道不是一同居住的意思?哦……”林然的表情很誇張,一臉壞笑的緊盯著他,“我知道了,是你剛剛正想著哪些什麽什麽的吧,咦,你呀,你呀,”接連表現出自己的了然後,突然又停住話閘,湊近他的耳邊,壓低聲音,“我懂,你心裏裝著的是個什麽意思,不就是盼著你的逸涵哥快快吃掉你唄,要不要我幫幫你呀。”

嚴梓珩一聽這話,趕緊退開身,很是羞惱,瞪著林然壞笑的臉,真想一拳揮上去,揍扁他,可,自己怎麽會有些心虛吃癟呢?

本來這兩日他就被那些難言之事攪擾得不平靜,沒想到林然還偏偏冒出來給他添油加醋的搗亂,真不識相,有羞又氣。“幫你個鬼,我看你呀,是不想成我妹夫了,可別把我惹急了,小心我給你使壞。”

嚴梓珩惡狠狠的說得咬牙切齒,他能怎麽辦,除了就捏著點能威脅的資本,他能懟贏林然的時候當真屈指可數,奈何自己底氣不足。

林然一聽他明目張膽的威脅,心裏就更樂了,果真被他戳中心思,急了,隨即拍拍嚴梓珩的肩,很是坦然自得。

“放心,你的這點威脅我還經受得起,如果連這點自信都沒有,那我還有什麽資格去追梓妤呢,你說是吧,畢竟嘛,感情這事千萬還得靠自己,靠自己呀!”

林然說完,再深深的睨了他一眼,轉身就進了廚房,獨留傻懵懵的嚴梓珩楞在原地回味那句“靠自己”的感嘆。

徐逸涵淡淡的回眸瞟了眼走進廚房的林然:“你又逗他。”

“呵呵,怎麽,心疼呀,我可是在幫你。”

林然靠在操作臺的邊緣,給自己到了杯水。

“別,你還是著急你自己的事吧,你剛不說要‘靠—自—己’嗎?”

徐逸涵刻意將那三個字加重了語氣,望了林然一眼。

“聽到了?我那是專說給嚴少爺聽的,”林然透著一臉的嫌棄,“誰都看出他的那些小心思,就他自己還磨磨唧唧,藏著掖著的,一貫果斷的你竟還能忍得住他的拖泥帶水,當真是難為你了。”

“你以為都像你一樣猴急,說說你那邊怎樣了?進展如何?”

徐逸涵巧妙的岔開了話題,他的事他自有打算,他不願操之過急,“溫水煮青蛙”才有奇效,青蛙才不會逃跑。

林然神色有一絲的暗淡,故作灑脫地聳聳肩,“還好,只是沒我預想的順利。”

徐逸涵將菜盛進碗碟,“怎麽,需要我們幫你助助陣嗎?”

林然癟癟嘴,“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她對你本就有那麽點意思,在我還沒成功前,你出現得太頻繁,對我可不是什麽好事。”

徐逸涵理解的笑笑,“行,那我就靜等你的好消息,把她交你手上我真放心。”回頭望了眼林然,“得之不易,才更懂珍惜!”

林然點點頭,回他一個理解的微笑,又頓了一下,突然朝徐逸涵走近,壓低了聲音,“你倆究竟到哪一步了?他搬來也沒聽你說,到底有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啊?”

話題還是又繞了回來,徐逸涵並沒介意地瞟了眼廚房外坐在沙發上吃水果的人,眸色輕淡柔和,“被你哥刺激得不輕,估計等不了多久了。”

“哦,還是沒有想象的那樣慫,知道主動了,我看他搬來就是想近水樓臺的,等著你把他吃幹抹凈吧。”林然也回眸望了眼沙發上的人,“只是,哎,我哥知道不知又是什麽心情了。”

林然拍拍徐逸涵的肩,無奈的苦笑,真是痛苦的緣分,噬人的註定。

徐逸涵沒有接話,繼續手中的忙碌,林然默默的看了他一會,“真不知這個嚴少爺哪世修得的好福分,竟然能被你當成手心寶,寵成這樣,看來以後蹭他的光有好口福啰。說實話,我都有點嫉妒他了。”忍不住撇撇嘴,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徐逸涵斜他一眼,“少在這泛酸,叫梓珩一起收拾桌子,吃飯了。”

林然咂著嘴,搖搖頭走了出去。

嚴梓珩與林然一起將餐桌收拾好,擺上碗筷後,徐逸涵就陸續將出鍋的菜端上了桌,雖說兩人都是吃慣了珍肴的人,可還是被這幾道簡單的家常菜勾得直咽口水,畢竟要看誰做的,那份心容在裏面自然就沒了可比性。

面前的餐桌上挨次擺放著竹筍燒排骨、清炒豌豆角、耗油雙菇、熗炒青菜,最後一道藥膳烏雞湯已完全將湯汁煲得香濃鮮美,光是聞著那味兒就已讓有餓感的兩人垂涎欲滴。

林然也不客氣的就先給自己盛了一碗雞湯,從廚房端著空渣碟出來的嚴梓珩慌忙的上前,瞪著正美滋滋喝著雞湯的人,“這是專門給我燉的湯,我都還沒嘗到一口,你就喝了大半碗了,不準喝了。”

林然也不惱,笑著望向他,端起碗故意喝得更得勁,直接無視了嚴梓珩的憤懣,拿起筷子就開始夾菜。

嚴梓珩氣得吹鼻子瞪眼,將湯勺拿起,趕緊給自己盛了一碗,又拿起旁邊另一個空碗再盛了一碗,林然瞟了他一眼,默不作聲的笑了。

將湯盛好後,嚴梓珩並沒把湯勺放回原處,直接擱在了自己的面前,擺明是做給林然看的,可林然能想到招呀。起身快速端走了空位上的那個冒著熱氣的碗,盯著他得意的笑,“我喝兩碗就差不多了,其餘的就留給你。”

嚴梓珩氣不打一處來,“你臉皮怎麽能這麽厚,那不是給你盛的,你放回來。”

“哦,”林然挑著眉,瞄了眼此時剛從廚房走出來的徐逸涵,見他正輕揚唇角,淡淡的望著他倆的笑鬧,“可以,你把湯勺放回來。”

嚴梓珩委屈的望了眼在自己身邊坐下的人,轉頭狠狠的瞪著林然:“算你狠!”再不情願也只得乖乖的將湯勺放回原處,自己親手端回那碗湯放到徐逸涵面前。

徐逸涵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嚴梓珩的頭,語氣格外溫柔,“快吃吧,別和他鬧了,關於無恥這件事你不是他的對手。”

嚴梓珩心裏頓時痛快了,得意的盯著林然僵在半空中盛湯的手,呵呵的笑了兩聲。

“行,你們行,是該你們能耐,兩人聯合對付我,逸涵也不仁義,現在就護犢子了。”林然繼續手上的動作,嘴還是不認輸。

嚴梓珩得意的朝林然“哼”了一聲。

“你們倆是打算去一邊繼續鬧呢,還是規規矩矩的吃飯?”

徐逸涵不等嚴梓珩再出聲就先開了口,依次掃了兩人一眼後,也拿起筷子開始夾菜。

林然識趣的不再作聲,嚴梓珩再瞪了林然一眼,也只得乖順的喝湯。

周末的上午就這樣在突然撞進的林然攪擾出格外的歡鬧後,在心滿意足的一頓午餐中結束。

一起收拾妥當,三人都倚靠在客廳沙發上看著一場精彩的網球比賽,其間也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消磨掉午間愜意閑適的安寧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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